慕道班與主日學 · 時事 · 信仰生活

信仰上的領航員

梁嘉偉 祭台前,一位女士領受白衣、蠟燭及神父傅油,正式成為主內的姊妹。祭台下的親友鼓掌,為她送上祝福與鼓勵。神父隨即叫上我的名字,請導師前來合照。 是的,我是一名成人慕道班導師。這位剛領受聖洗及堅振聖事的女士,是我上一期慕道班的學生。慕道期內,她移民英國。我以為堂區少了一位慕道者。不久,接收到這位女士的訊息:她在英國忽然患上重病,請求堂區主任司鐸,為她寫一封曾修讀慕道課程的證明信,好讓她轉交英國的堂區盡快受洗。本堂主任司鐸樂意為她寫信,她卻因某些情況,未能如期受洗。 移民他鄉,未能適應當地生活,忽然患上重病,對她來說必承受極大打擊。為了相隔萬里的她能繼續得到信仰上的滋潤,我為她寄上中英文版的新舊約聖經,透過閱讀,能明白英文彌撒中聖經章節的內容。同時,送上本堂主任司鐸祝福過的聖本篤十字架及玫瑰唸珠,讓她有所依靠。她曾希望在網上聆聽我的慕道課,在彼此相約時間後,卻突然取消:原來,她不願向我展示病容。我不是醫生,亦不是神師,該如何鼓勵這位居住異地、身患重病而信仰隨時會動搖的朋友? 記得我修讀教理班時,在思維靜院修女的帶領下,我們閱讀並找出最感動的聖經章節。有一段聖言,當年同時觸動了大部分同學的心。我把這段聖言介紹給這位女士:「你不要害怕,因為我與你在一起;你不要驚惶,因為我是你的天主;我必堅固你,協助你,用我勝利的右手扶持你。」(依41:10) 在天主的恩寵下,她的病情近日趨於穩定,並決定返回香港於本堂受洗。此刻,我們一同見證這位曾經歷人生波折的女士,重新站起來,加入天主的大家庭。 作為成人慕道班導師,最安慰的,莫過於能見證慕道者完成近兩年的慕道期,受洗成為基督徒。從這位女士曾經驗人生及信仰上低谷的歷程,令我反思信仰及成人慕道班導師的角色。我們的信仰之路有如小船泊岸:天主是我的大領航員,帶領乘著人生小船的我泊向上主的海岸。而我自己,或許成為他人信仰上的小領航員,為乘著一艘艘小船的慕道者,引領他們安全地駛向碼頭,成功泊岸,登上天主的國的福地。 原來,我們堂區的慕道者並沒有減少,天主這位大領航員,帶領著這位女士重新泊岸。一切都在上主的計劃中。 [聖神修院神哲學院「神學普及/文憑課程」學生會供稿] Image by Gerd Altmann from Pixabay

時事 · 信仰生活

我的新教朋友

在黑雨的那天,當市區滿目瘡痍,巴士地鐵部分路線仍然停駛的時候,竟然有朋友造訪我家。 他是新教的熱心教友,自從我在天主教領洗後,他一直為我的信仰耿耿於懷。他雖然沒有直接說,但從他的字裏行間便表達了「拜聖母」、「竪偶像」的天主教是異端的看法。他一入屋,看到牆上的十字苦像、枱上的聖家像和聖母像,並沒有出聲,十分俾面。 他在教會中擔任幾個要職,並一直努力向家人朋友同事傳福音。他很高興的告訴我,他的老父終於下星期領洗。是什麼打動老父呢?他說是父親看見子女信耶穌後人生都很順遂兼有幾層樓揸手,自己早前的手術又很成功,所以便信了。 談開信仰,我便向他介紹思維靜院的活動,其實也很多基督新教的朋友參加啊,他劈頭第一句便問:是什麼組織開辦的? 「就是天主教的組織啊⋯⋯」 他沒有再回應,似乎不讓我展開任何有關天主教的話題。然後他分享了他的信仰點滴⋯⋯包括神對他一家的恩典、聖靈在夢中給他的啟示等等。 「日本排放核廢水、俄烏戰爭、極端氣候頻生⋯⋯我真的覺得世界末日近了。」 聽到這裏⋯⋯我心中很想送客。 他心中堅信的一套,我自小在基督教學校裏便聽過,所以十分明白,他說的是什麼。而他本身也是擇善固執,思想簡單直接的人,自然會對這套「基督信仰」的演繹深信不疑,十分堅定。 就是這種「我已經擁有絕對的答案」的信念,讓他拒絕開放自己,否定其他一切的可能性。 這場平民版合一交談,就在打從一開始雙方都認為「真理在我手」的大前題下,由對方壟斷發言,由頭帶到尾⋯⋯終於結束了。 只有在雙方都持有開放態度的情形下,合一才能談出進展來。我承認我也是堅持自己所相信的,所以才聽不進他的分享。 但我們識於微時,看著彼此成長⋯⋯天主,的確是一直看顧著他,他的確是天主的子女。 那麼,我們的分歧,究竟是什麼?真的有需要分對錯嗎?抑或只是我們走的路不同,看見的風景也不同而已? 若果當日,他上的是天主教慕道班,領的是天主教的洗,他是否同樣有機會能與教友建立親切緊密的關係,從而得到他們心靈和行動上的實際支援,走過難行的路?又是否有機會一展所長,在信仰團體中擔任重要的角色,從而建立自小缺失的自信心呢?若非擁有「非黑即白」的信念,他會否反而迷失在色彩繽紛的大千世界中? 相信他那夜,應該會為我「誤入歧途」而祈禱。 而在另一邊廂,我也請求聖母為他祈禱。 鵪鶉蛋 〔聖神修院神哲學院「神學普及/文憑課程」學生會供稿〕 Image by Gerd Altmann from Pixabay

時事 · 信仰生活

染疫記(上)

上周一早上妹夫說他染疫,我們把他安置在地庫,以為可以倖免,那知星期二晚我整夜無眠,喉嚨痛得利害,其實病毒早已潛伏。妹夫一病就拿到了Paxlovid,我和妹妹星期三本來也拿到paxlovid,但我的申請被藥劑拒絕,因為我有吃血清素藥,相沖。本以為不用Paxlovid 也可以,因為當時症狀輕微,誰知後悔莫及,星期三下午,晚上情況更差,衡量下,決定以不眠5-7天(沒有血清素藥我睡不了覺)換回生命,幸好找到家庭醫生,說明會停血清素,周四晚開始服藥,比妹妹遲了一天。 自知有舊疾,加上完全睡不著,身體狀況著實不佳,問醫生可否有安眠藥頂替,答案是無藥可以配合,吃了第三劑paxlovid,症狀減輕,但因為失眠,腹瀉,咳嗽,恢復唯艱,看到妹夫,妹妹日益強壯,自己真是斯人獨憔悴,但幸好他們症狀輕微,妹夫可以煑食,妹妹幫我洗碗,照顧有加,心中感激。 病中祈禱乏力,多是求能夠早日入睡,疫症消退,但一晚接一晚的無眠夜,我慢慢改變了祈禱,記得瑪14:22-33記耶穌步行水面,門徒初以為鬼怪,待耶穌說「是我」後,伯多祿說:「主,如果是你,就叫我在水面上步行到你那裡罷」,耶穌說「來吧」,伯多祿開始行,但風大,心中害怕,遂下沉,呼叫:「主救我吧」,耶穌立即伸手拉住他,說:「小信的人,你為什麼懷疑?」然後他們一上船,風就停了。我心想,耶穌拉住伯多祿,應要在水面走一陣才可以到船上,我是個苦人,我的病況主知道,祂現在就是拉住我行走,慈悲耶穌,默默陪伴,所以我不復強求,但求靠著祂而行,這樣的祈禱後,第四晚安靜了些,雖然沒有入睡,但感到腦內血清素有上升的感覺,周日(第五日)終於日間可以入睡半小時,感恩零涕。 多年前楊鳴章主教為我「寄往天鄉的信」寫序,提及希臘流傳的一個故事,故事中Christopher 聖人背著小孩過河,但孩子愈來愈重,聖人幾經艱苦才上了岸,問孩子你為什麼這樣重,孩子說:「我背負的是十字架,我背負的是整個世界」,楊主教說:「對一個信仰基督的人而言,生命中這段旅程完成時,他心間的耶穌才能從一個孩提轉化為光榮的主」。楊主教又說:「阿信除了令我想起梅瑟的姊姊米黎盎外,也使我看到一個柔弱,纖瘦的Christopher,在湍急的渡頭,摻扶有需要的基督,百險中向前推進,唯願她摻扶的基督給她各種需要的力量」。從來只想耶穌渡我,沒有想過原來我渡耶穌,其實那就是完成十架的生命旅程,最後基督會讓我們進入祂的光榮,楊主教已完成祂在世旅程,如今在天上面見光榮的主,感激他溫暖睿智的說話,伴我渡過無眠的旅程。 病情發展到一半,前景仍未能確定,但有基督渡我,又或我渡基督(分擔祂的十架),我唯願交託。 阿信(染疫第五天) 9/24/2023溫市 Image by David Stephanus from Pixabay