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錦言

冬至前夕夜，與友人飯聚，太晚喝濃茶，有點奢侈，徹夜難眠……

無聊不讀書，卻忍不住與不同群組閒聊，招惹難眠者，夜媽媽近凌晨一點，原來各有不同喜好：有人整蛋糕，有人聽靈修講座，有人大搞甚麼「尋開心時間」，比爛gat人估，諸如「大蟒蛇點解死左」、「一大班人去食飯，叫蝦仁炒旦，為什麼蝦仁比平日少」、「咩植物鍾意游水」？無聊極致，但可愛到底。

過一陣子，另一群組友人嘲笑「聽日放假咩？明知自己夜晚飲茶、咖啡都唔掂，抵死啦」，更一語道破：「明知故犯」。不提還可以，一講，登登登櫈，許美靜首本「明知故犯」登場，全無睡意，不斷重播，回到以前那荒唐，你和我，在糾纏不清的夜晚，同樣地接二連三播放這歌那場景。

「為何要落淚？落淚仍要一個面對，無謂的負累，怎麼不忍失去，其實我不怪誰在你掌心裡，偏偏我要孤單的寄居……為何要恐懼？寂寞時欠一個伴侶，甜蜜中受罪，怎麼講都不對……無論你想愛誰 在你掌握裡……誰也知夜夜與她那內情，可惜我瞎了眼睛，真相那須說明……」，彼此的故事，透過歌辭大概已差不多表達，憑歌寄意？當日，要給誰聽？恨自己執著？還是在暗暗罵你？

當局者往往迷惑，戀戀錯綜複雜，又糾纏在欲斷難斷夾縫，問題，怎覓得結果、答案，當痛已不能再忍，血也凝涸，出走、逃亡、一走了之，不見Common friend，絕跡彼此喜歡去的地方，甚至連職也都辭罷，可笑依舊地「要落淚？落淚仍要一個面對……」，家人那陣子的安慰，就是搬出雪櫃冷笑話：「喊咩？喊咁耐嘅？不會自殺吧？」，要為《破．地獄》再賣廣告，「不止死人要超渡，生人也需要破地獄，生人都有好多地獄」，儘管在地獄苦澀得，不能再演下去，有趣是，人人的「明知故犯」卻依然固我……

保祿在羅馬書，也反覆解說「明知故犯」的膠著、犯賤狀態，「我不明白我作的是什麼：我所願意的，我偏不作；我所憎恨的，我反而去作…..實際上作那事的已不是我，而是在我內的罪惡……善不在我內，即不在我的肉性內，因為我有心行善，但實際上卻不能行善……我所願意的善，我不去行；而我所不願意的惡，我卻去作…..」(羅7:15-19)。

哈，最終揭盅就是那「在我內的罪惡」，說到底，是「原罪」這東西作怪，過去的始終念念不忘，抹不掉，但吊詭是知道真相，魔鬼(尤其自己內心那隻)仍愛偶爾作祟，「明知故犯」非一下子就破格，雖然在罪惡中，人，卻幸運地得到安慰、平安，通過耶穌有了答案，找到出路，只要你願意。「你們不要愛世界，也不要愛世界上的事；誰若愛世界，天父的愛就不在他內。原來世界上的一切：肉身的貪慾，眼目的貪慾，以及人生的驕奢，都不是出於父，而是出於世界」。(若一2:15-16) ，明白，但不愛世界，遠離肉身，憑軟弱的你我，輕易嗎？

題外話一：利申，礙於性格缺陷，「有人」仍是自己一個生活，周遭不知是真是假，不約而同紛紛說，獨身真好、真自由，錢鍾書《圍城》思考婚姻意義，引出經典：「被圍困的城堡，城外的人想衝進去，城裡的人想逃出來」，正是「有人」對婚姻憧憬心態的演繹，而婚姻生活與關係，又有否帶點卞之琳《斷章》的情懷，「你在橋上看風景，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，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，你裝飾了別人的夢」，胡思亂想…..

題外話二：在農曆年前夕，堂區都有無限揮春、利是封供應，那日只取了揮春，擁有精明眼的神父，看見就問「點解唔要利是封」，「有人」解釋「得物無所用」，悵然若失，回家路上思前想後，覺得問題未解決，平安夜忍不住，彌撒後捉住作俑者－神父送上祝福，不再求甚麼驚心動魄，只盼物盡其用，盡快使用利是封……